牵着红线的木偶

本命仙流。到处爬墙,全职,贺红,恋与,想起啥写啥,关注需谨慎!坑品极差……

【楼诚】逆光之役 二

设定为原著之前,背景南京。出于剧情考虑与原著之间的时间冲突请忽略。

二.
明诚与明台一样,并非是明家的亲生子嗣。
但是又与明台不同的是,明台的生母是明镜与明楼的救命恩人,他是明家的小少爷,从小在一家人关怀备至的呵护下成长,这其中包括他的大姐、大哥还有阿诚哥,恩,是阿诚哥,而不是“二哥”。
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即使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再好,小时候也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只不过每次阿诚跟明台打架,到最后阿诚永远都是被大姐埋怨不懂得让着弟弟的那一个,而明楼则永远都是一瞪眼一扬巴掌把明台吓得一溜烟逃走的那一个。
明楼之于阿诚,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应该是救赎。
在阿诚那个他不愿意回忆起的童年里,唯一不能忘掉的就是大哥。他跟着大哥学会看书识字,练就功夫身手,在这个战火硝烟的年代,看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他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他话少,保持着必要的沉默,却总能够在与大哥的一个眼神交流中读懂对方的意会。
明楼始终认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诚,所以在听闻京野横川的警卫员所带来的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再正常不过地想要开口替阿诚申辩。
而京野横川却先他一步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明先生先别急,这或许是个误会,一切等到我们去情报站问清楚缘由再说。”
一行人匆匆下楼,明楼面色凝重,乘坐京野横川的座驾跟他一同去往政府情报站,一路无话。
汪精卫国民政府南京情报站,是国民政府还都南京后一直被保留下来的特务组织机构,由于日本人所大力扶持的特工委的建立与运行,情报站的地位正在开始逐渐下降,尤其是新任长官陆绍平的上任,更加坚定了这一事实和亲疏有别的格局,但凡是一个备受器重的组织机构,负责人的交椅都不会交给一个三十未到的年轻人。
京野和明楼走进审讯室时,看到陆绍平翘着一只脚坐在桌子角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军刀,旁边站着几个跟他一同回来的年轻人,正中间的椅子上,阿诚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双手插在灰色长外套两侧的口袋里。
气氛有点不对头。
“下来!”京野伸出一根手指向下点了点,“总坐在桌子上还有没有点长官的样子。”首先被训斥的竟然是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陆绍平,而后被注意到的才是阿诚,京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陆绍平,“这是怎么回事?”
陆绍平拿着手里的军刀冲阿诚一指,“身上非法携带枪支,被我们发现例行检查时还拒捕反抗。”
京野回头跟明楼对视了一眼,又看看陆绍平,“就这事?”
“他一个教书先生的管家,随身带枪做什么!”
“你……”京野横川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陆绍平,“你以为明先生就简简单单是个教书先生而已?上海明氏集团听说过没有?家世显赫的明家大少爷,在这世道出门带一队保镖都不为过,人家管家的身上配把枪怎么了?恩?真是应了你们中国那句话叫什么——鼠目寸光,少见多怪!”
“京野先生,误会误会。”看陆绍平被京野几句话骂得有点找不着北,明楼这才出面化解,“陆队长也是执行公务,我家阿诚这性子直怕是冲撞了陆队长。不过好在事情说清楚了就好。”而后神色严肃起来说道,“阿诚啊,还不快给京野先生和陆队长道个歉。”
阿诚板着脸站起身向京野横川行了个礼,“京野先生,抱歉。”
京野回头给了陆绍平一个眼神,后者才敷衍般地点了下头,“明先生,是我办事前考虑不周,得罪了。”

一场看似无关痛痒的误会,在京野横川的协调下,三言两句便解释清楚,双方握手言和,明楼和阿诚与京野横川道别后,离开了陆绍平的情报站。
站在窗前,看到京野特别吩咐的警卫员开车送二人离开后,陆绍平才开口道,“先生预料的不错,身手敏捷,反应机警,是个人物。他从小在明家长大,能够练就这等身手,可想而知明楼不会在他之下。先生是已经打算……..”
而京野听到这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去试探他,谁让你把人给我带回来了?真是胡闹!”
“我这不是想既然做戏就做全套,而且那小子一出手就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难道不应该让他尝点苦头。”
京野“当、当”敲了两下桌子,“幼稚!别忘了你这里是国民政府的情报站,不是小打小闹的街头小流氓!满大街那么多人你不抓,偏偏去抓他明楼的管家?如果明楼对此心有芥蒂,你们以后还如何共事?以后做事之前记得带上你的脑子!”京野说完,理了理上衣的领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
做了事还要挨骂,连陆绍平身边的兄弟都替他不值,“陆队长,这试探明诚的指令明明是京野先生下达的,现在却反倒……”
陆绍平咬着牙擦着手里的军刀,这种窝囊气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这个情报站,现在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有南京特工委在,日本第三特工组也即将重建,哪还有我们立足的余地!要论起这亲疏关系,京野亲手组建的特工组一定算是嫡亲,江老头的特工委算是个表亲,而咱们呢,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野娃子,还指望着能捞到什么好脸色!”

丹阳路36号,明楼和明诚在南京的住所。
回家后,把客厅到卧室再到书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后,明楼才把外衣脱下来递给了阿诚,“京野终于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今天晚上跟我和京野横川一起吃饭的人,是江崇原。京野肯让他正式出面,就代表真正的任务即将到来了。”
“果然如我们所预料,他开始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了。按捺这么久都不肯开门见山,他可真是沉得住气。”
“这个决定对他来讲意义非比寻常,没有稳妥的把握或者足够充分的理由,他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面对他这种人,只能按照他的节奏层层深入,操之过急只会自乱阵脚。”明楼说完京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阿诚身上,“你怎么样,情报站的人怕是不好应付吧?”
阿诚实话实说,“下手重了一点……我哪知道他们那么不禁打,我就一脚,手指头就断了两根……”那表情,倒显得他很委屈一样。
明楼觉得好笑,手指点着阿诚的鼻尖,“你啊,从小下手就不知道轻重。不过也好,让姓陆的吃这么个哑巴亏也算是给他些警告。”说罢作势抬手拍了拍阿诚的肩膀。
哪知,明楼的手刚一落上来,阿诚竟皱着眉头抖了一下。
明楼马上收起了笑意,正过身凑近问道,“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
看他面色如常,行动自如,明楼相信那确实只是一点小伤,可能就是在跟情报站的人动手的时候无意中磕磕碰碰,擦伤了点皮肉,但明楼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怎么还受伤了……”
那语气,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阿诚抿了抿唇没说话,他很少会把自己受伤的情况告诉明楼,能瞒则瞒,因为每当这时,明楼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一种叫做紧张和担忧的东西,那是他隐藏不住地,或许可以理解为当大哥的对弟弟的关心吧,不过阿诚更想要看到的,却是明楼每每与自己目光会意时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和自信,以及他镇定自若地回头,放心把背后全部交给自己。
“大哥,这是今天早晨对门潘姐送来的,说是从她老家带来的糖酥饼,拿给我们尝尝。”阿诚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了今天的晚饭上来。
跟京野以及江崇原的一顿饭,没吃几口就被陆绍平给打断了,明楼现在确实感觉饥肠辘辘了,如获至宝一样接过来,“那正好,晚饭就是它了,总比你成天煮面条好。成天吃面条吃得我现在一打嗝都是酱卤味。”
“嘿——不爱吃是吧?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初我们在巴黎的时候?嫌难吃的话,要不——你来下厨??”
阿诚是真知道怎么让明楼吃瘪,一个询问的眼神抛过去,明楼马上认怂换上一副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其实,吃面条也不错。”

偌大的餐桌边,只坐了两个人,看起来着实冷清。从前在上海的家中,都是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饭,明台那小家伙口无遮拦叽叽喳喳,明楼刚训斥几句他就装委屈去跟大姐告状,然后大姐反过头来就把明楼数落一番让明台得意洋洋地看热闹,这样的桥段每每都会上演,阿诚很少插嘴却总是憋笑憋得难受,最后两头受气没处撒的明楼只能冲他瞪瞪眼问“你笑什么!”,那样的时光大概是从明楼与阿诚两人远赴巴黎时起,就定格在了明家每一个人的回忆里。
吃完饭,阿诚刚准备收碗,明楼却抢先一步将碗筷收起端向厨房,“你受伤了,今天我来洗碗。”本来阿诚还在想大哥就是大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疼他的,直到听到明楼接下来的下一句话,“今天又到了该给大姐打电话的日子了,这次轮到你了。”
阿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还是去洗碗吧……”
自从他们回到南京,每次跟大姐通电话,不管是谁,忍受一阵唠叨总是少不了的,明镜本来就对他们两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国有很多不满,现在国内形势这么乱,人家都是想尽办法出国能躲则躲,他们可倒好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回来就回来吧,还留在了南京,不知道回家替她操持家业,明镜心里自然不舒服,不住地埋怨说弟弟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硬了她管不了了,现在也就只能管管明台了。
但即便如此,阿诚还是如明楼所说回房间拿起了话筒,能够听到大姐喋喋不休却又关怀备至的唠叨,在这个暗潮汹涌,战火纷飞的时刻,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在厨房洗碗的明楼,听着房间里阿诚断断续续的声音,“恩,知道了,恩,是,放心吧大姐,恩,恩,没事,挺好的……”,知道电话那边的明镜一定又是在嘘寒问暖,也许还会顺带着跟阿诚抱怨两句自己的不是,明楼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洗完碗,阿诚的电话也刚好打完,明楼推开阿诚房间虚掩的门,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的阿诚没有回头,看着玻璃上映出的明楼的身影,在他身后站定,跟他一起眺望着窗外夜幕下的南京,阿诚低沉的嗓音像是醇厚延绵的暮鼓晨钟——“大哥,契约,是该到了开始正式执行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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